回国换航班的一波三折

蔡真妮 发表于 2009/11/18 13:17 一品 游山玩水 (www.ywpw.com) 主题字词: 东航转机 回国 上海浦东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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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蔡真妮

(一)

以前回国坐的都是日本全日空的飞机,好处是在日本转机时不用倒行李,最后到终点站大连再取行李。坏处是得在东京住一夜,下了飞机人要出关,要坐车到旅馆。因为时差的关系,那一夜孩子基本是不睡觉的,仍记得半夜两点多钟我和孩子们在寂静无人的宾馆大厅里闲逛、上下坐电梯玩的情景。

想想虽然不倒行李了,但是得倒人,也挺折腾的。所以这次准备试试国内的航空公司,直达中国,在国内转机回大连。

于是今年回国订了东方航空公司的机票,从纽约飞上海然后再转机飞大连。买票的时候,旅行社的小姐告诉我,飞机到达上海是早上五点,东航上午九点和下午三点四十分各有一班去大连的飞机,我当然希望坐九点的航班,否则在机场要等十多个小时。马上就要到家了,归心似箭之际却在机场耗那么长时间,想想都急得慌。

订票时在电话中听到那个小姐噼里啪啦敲键盘,然后自言自语道:“咦,奇怪,不让我订。”然后对我解释她在电脑上订不到九点到大连的班机,她分析可能是航空公司为保险起见怕飞机晚点乘客来不及转机的缘故。

又听她敲了一阵键盘,最后斩钉截铁地告诉我:我先给你订下午三点四十这一班,等你到了上海,你自己到柜台去改成九点那一班的,都是他们自己的航班他们会给你改的。”

我心里涌起不大妥当的感觉,但订票小姐以司空见惯的口吻一再向我保证没问题,说许多人都是这么做的。

在纽约是半夜上飞机,老公开了三个多小时的车去送我们,回家还得再开三个多小时。想到回国一趟真不容易,鸡犬不宁,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到了国内一定要尽情潇洒,把老公的份都一起享受了。

以前总听说日本的航班服务好,餐饮好,这次坐东航的飞机,我特意留心比较了一下,没觉得日本的有多么好,东航的饮食和服务都相当不错。尤其机上广播公告用的是中文,空姐也讲中文,左邻右舍都是同胞,上了飞机就像已经回家了一样,十分亲切。

更让人高兴的是,飞机到达上海不仅没有晚点,还早点了,我们早晨4点钟就下了飞机。入境之后,转机的人就左转到东航的转机处办理转机手续,不转机的人就出海关想上哪儿上哪儿了。

我因为带了手提电脑和相机等电器,挺关心海关是如何检查的,最后发现在转机之前没过海关,到了大连之后,因为是国内航班,也没人查,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我们这架飞机大约有三分之一的人要到祖国各地去,所以转机处很快就密密麻麻地涌满了大包小包。柜台前没有人,有去打听消息的人回来说工作人员六点上班。

大家七倒八歪地等着工作人员上班,这转机处是个相对封闭的所在,出口有人把着,只出不进,所以想买点东西、吃饭或领孩子逛逛必须等到办完了转机手续以后才行。

坐在那里看着两个孩子和其他孩子换玩具玩,心里七上八下的。掐指算算,六点钟办理手续,到九点钟还有三小时,时间应该是绰绰有余,但不知道航空公司是否会给换这个航班。还有一个不安心的地方是不知道大连接飞机的人能否按时来接机,或者说不知他们什么时候来接飞机。

出发前因为航班不确定我曾和我姐再三讨论了接机的问题,她说你要是改了机票就给我打个电话,我就上午去接你,如果你不打电话我就按你机票原定的时间下午五点去接你。

我想想这事有个逻辑在里面,就跟她说:“不如这样,如果我没给你打电话,那么就说明改票成功,你就上午去接我,如果给你打了电话,那么下午接或者第二天接,到时电话里自会讲清楚。”

六点一到,柜台后面果然出现了几个东航的工作人员,大家立即拖着行李排起了长队。谁知那些工作人员将手向右一指,告诉大家要先到大厅一角的机器那里检查行李,然后才能办理登机手续。

有人就说我们刚下飞机,人都没出机场,所有的行李在美国都已被检查过了,这有什么必要再检查一遍?

美国检查过了但是中国还没查,这是规定,你不知道奥运要开了吗?

大家闻言只好又掉头到检查行李的地方排队去了。

我因为领着两个孩子,行李又多,心知自己绝对不是恐怖分子,女儿也不是,虽然三猪挺有恐怖分子的潜质,但现在还成不了气候,所以就想蒙混过关。

人家工作人员火眼金睛,手一指,“你,检查行李了吗?”

如实回答没有,乖乖地推着装得满满的摇摇晃晃的行李车排队去,女儿推着弟弟和她自己的旅行包跟在后面。

到了机器那儿,一面拽住三猪不让他往传送带上爬,一面吭吭哧哧地将沉重的行李一件一件挪到传送带上,都搬完了,赶紧跑到传送带另一头,传送过来的行李因没有及时拿下来已经挤在一起压成摞了,再吃力地搬回车上,将已跑远的三猪喊回来,让姐姐拉着她,折回头办机票。

好不容易排到了,那个办事的小姐看看我的机票说:“你的情况比较麻烦,你先到一旁等着,等我办完了其他人的转机手续再来看你的行不行。”

(二)

和我一起又回到座位上等着的还有另外两家人,他们都是要转下午的飞机,可航班信息还没有出来,办不了手续,飞不飞、在哪儿口登机都是未知数,只有等待一途。

眼看过了七点了,我有点着急。从美国下飞机的这拨人基本都办完了,本来马上就可以轮到我了,可其它航班的人陆陆续续又进来了,这么等下去只怕即使可以换航班时间也来不及了。

我又走过去排队,这次排到了之后,那个女职员在计算机上找了找,很困惑的样子,向旁边柜台的人问道:“哎,主任,她这个情况该怎么办,机器上怎么调不出来呢?”

看样子改航班并不像卖票的小姐说得那么司空见惯。

旁边柜台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在紧张地给乘客办理手续,一位三十岁左右沉稳干练的男士站在旁边指指点点,就是主任大人。他探身从那位女职员手里接过我的机票看了看说,给我吧。

我像祥林嫂一样,又絮絮叨叨向他讲了一遍订票的经过及改票的迫切愿望,他听完点点头让我站在一边——继续等,等他们办完了这一排的顾客就给我办。

站在一旁,心里稍稍安定了些,听这位领导的口气,这事可以办。

最怕被一口回绝掉:“你买的几点的机票就是几点的,不能改!”

在这间屋子里已经待了三个多小时了,孩子们都烦了。为了哄三猪,已把藏着的玩具、小零食等家底全都掏出来了。如果改签不成在这里继续等到下午,那三猪真的要发动恐怖袭击了。

主任终于忙乎完了,招手让我过去。

我站在柜台前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他指点那个小伙子在计算机上敲敲打打,后来两个人都一动不动地盯着屏幕,几秒钟后主任抬起头来对我说:“你这种情况是可以改签的……”

我一听,立即松了一口气,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他看看我笑笑。后来回想起来觉得那笑其实挺阴的,表达的是你高兴的太早了的意思,有点幸灾乐祸的成分在里面。

他收起笑容语气一转:“不过,九点这班到大连的飞机已经满员了,没有座位,所以你还是走不了。”

“什么?”我满脸黑线站在那儿,难以置信会是这么个结果。

瞪着他,满心的失望,却说不出多余的话来。人家诚心给予改签,可没有座位有什么办法,虽然他官至主任,但求他在飞机过道上给加三个座位估计他还是做不到。

那个主任因为站着和我说话,大厅里的形势看的比较清楚:三猪和另外一个三四岁的男孩正趴在地上赛车,两个人嘴里制造出的声音已大大超过了车子本身跑动发出的声音。

这个场景大概对他有所刺激,他盯着孩子,想了想说:“这样吧,这班飞机八点半停止办理登记手续,如果到那时有人没来的话,我可以将你签到这班飞机上。”

看看表,“你八点十五分来找我。”

这时已经七点半了,我又回到座位上。后面的时间就比较难熬了,遇到事情要么行,要么不行,都痛快,就怕吊在那儿。

这事,希望全寄托在陌生人的身上,还必须是三个以上的陌生人,有两个人没来我们都走不了。

还不能祈祷老天帮忙,帮了我的忙就得让别人倒霉,买了机票不来上飞机的人遇到了麻烦的可能行远超过被天上掉下来馅饼打到。

听天由命吧。

我盯着墙上的表针一点一点移到了八点十四分,这时柜台前很空闲,有两个工作人员值班,却不见那个主任的身影。

(三)

心急火燎之际想到,他们这些工作人员从早上六点开始一口气忙了两个多小时,刚刚消停下来,还不得去喝点水、上个一号,没吃早饭的去吃点东西?主任在这里最大,他要是昨晚没睡好,去打个盹估计也是可以的。这转机的事如果他给忘了,不管飞机上有没有座位都得泡汤。

不能坐以待毙,我又跑去问柜台后面的年轻小伙子,能否帮我查一下去大连的班机是否有空座?

他刚才不在场,有点不明所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查空座?

我又讲了一遍事情经过,并强调他们主任已经口头答应了。

这件事之所以到现在还能这么详细地写下来,和当时重复讲了太多次以及情绪的紧张有关,强迫性地记住了。

小伙子说,这事我作不了主,不管那班飞机是否有座,都得找主任来拍板。

我大急,你们主任现在在哪儿?

他手向我身后一指:这不,来了。

我扭回头,只见主任从后面办公室的门里闪了出来,疾步走来,大概看出了我满脸的渴盼,笑嘻嘻地冲我说:“告诉你八点十五就是八点十五,不会忘滴!”

他记得!我感激不尽,现在去纠正他已经八点十七了不是八点十五纯粹是没事找罐子拔。

他亲自坐到座位上,在计算机上捣鼓了一会儿,几个工作人员围在他周围,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我的眼光则在他们每个人的脸上转来转去,试图从中读出点屏幕信息来。

就看那主任伸手在屏幕上指指点点地说:“这儿,这个,这里……”

旁边几人敲边鼓一样:“对、对、对……”。

主任抬起头来对我说:“你运气蛮好,现在看到三个空座,只是……”他看了看表:“八点半前台才停止办理登记手续,我们得再等等看是否还有人来。”

此时是八点二十一,那些工作人员的表情都有点凝重,我的紧张更不言而喻。

脑海里天马行空,想象着有人正以刘翔百米跨栏的速度和气势飞奔赶来,换一个画面是负气伤心出走的女孩被赶来的男友追上,女孩投入了男友的怀抱原谅他了,不走了……

八点二十五了,一片寂静中主任拿起了电话:“我是转机处**,我这里有三个乘客想转九点到大连的飞机,你看看你那里行不行?”

他是打电话询问前台办理登机手续的地方,这时如果有人飞奔而来前台应该是可以看到的,对方等了等,估计是用眼睛四处巡视了一番,风平浪静,回答说我们这里现在停止办理手续,你那里可以办。

主任马上放下电话朝手下一挥手:“你们两个人赶紧到旁边把行李托运了,再给后面上行李的打个招呼。

他自己拿过我的机票双手如飞在电脑上忙乎开了,边打边说:三个座位不在一起,你上飞机再调吧。”

能上了飞机哪里还管这些,我一边“没关系、没关系”地答应着,一边把行李往传送带上放。

回头喊上孩子们,将随身物品收拾好,背上随身的包包,那时节的速度和效率绝对超过解放军紧急集合。

行李票、登机牌都打出来了,主任给订好粘好,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说:“给你,拿好了。你从这里上二楼,过安检,再向右拐,一直向前走就能看到登机口。”

他这次的笑容十分真诚,周围的几个工作人员也都表情轻松。

施比受有福,他们帮了人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使劲点点头,我嘴里说着谢谢,无法完全表达出心中的感激之意。

我拖着手拉箱领着两个孩子刚走了几步,就听身后主任对旁边的一个小伙子说:“你帮着送上去吧。”

那小伙子快步追上我,拉过我的行李,带着我向前走去。他对把门的点点头,那人瞄了一眼登机牌就让开路,我们上了扶梯,到了安检的地方,小伙子又和那里的人打了招呼,匆匆检完了将我送到二楼的拐角处。

他停下来说我就送到这里了,你一直向前走就看到登机口了,应该来得及。”

什么叫应该来得及?

我闻言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还有可能来不及?

时间一定是很紧的,否则主任大人不会专门打发人来送我。

过去坐飞机办了登机牌就高枕无忧了,飞机即使晚点也一定要将所有办了登机手续的人拉全了才起飞,那时经常听到广播里找某某女士先生,请赶紧到**登机口登机。现在的政策变了,飞机起飞之前十五分钟关机舱门,没赶上就自认倒霉吧。

我看看表,已经八点四十了,还有五分钟关门。

浦东机场是如此之大,看不到头,不知登机口在前方何处。

(完)

我一手拖着行李一手拖着三猪在人流中穿插疾行,道路的中间有自动梯,那是三猪的最爱,非拉着我站上去,可那电梯向前移动的速度远远达不到我此时的要求,干脆拽着他在那上面快走。

到头了,三猪没玩够,拉着我的手非要回头再走一遍。告诉他必须向前走赶飞机,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耍起少爷脾气来了。

我板起脸威胁道:“现在可是到了中国,无理取闹妈妈可以打屁股的!”他看着我眨眨小眼睛,茫然不为之所动。猛然意识到他根本不知道打屁股是什么意思,又用英语讲了一遍,这下子女儿听懂了,凑上来连珠炮一样地问:“妈妈,为什么在中国可以打小孩屁股?”“在中国不能打911报警吗?”“妈妈在什么情况下打屁股?”……

这是什么节骨眼啊,在这儿讨论打屁股!真是昏了头了。

一边将手拉箱递给女儿一边说:“等上了飞机我再和你讲。”腾出手来拦腰抄起三猪,向前、向前、向前……

终于看到了登机口的箭头指示,在楼下。

气喘吁吁地走下楼梯,门口一个穿制服的小姐看见我们赶紧招手说:“快,就等你们了。”

听了这话终于放下心来,飞机不会扔下我们飞走了。

登机口的几个工作人员正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看到我们并无任何吃惊的样子,想来他们都知道还有我们三个正在赶来,伸手拿过登机牌大略看看就放行了。

上飞机的长长的甬道空无一人,只有我们的脚步声在回响,拐个弯,只见机舱门口有两三个空姐伸长脖子探头探脑地往外看,见到了我们都如释重负地说:“来了,来了。”急忙将我们引进舱门。

这时已经过了八点四十五,航空公司有人情味,并不是板上钉钉到了时间就关舱门不等人的。

飞机里坐的满满的,一个空姐拿着我的登机牌在前面领路,另一个空姐在后面断后,机舱后面的空姐也迎了上来,这叫一个隆重。她们先帮我将行李放好,然后请另外两个乘客调换座位,将一排三个座位腾出来让我们坐下。

我至始至终没有开口讲话,她们全都想到并给安排好了。另外两个乘客一个靠窗坐,一个靠过道,都是相对舒服的座位,对于空姐的请求他们也都是二话没说立即起身换到别的座位上。

飞机很快起飞了,飞稳后空姐们开始忙着送饮料,不一会儿,又送来了早餐,竟然是稀饭小菜,贴心到家了。

一个多小时的航程还管早饭,现在坐美国的航空公司想都不用去想了,我们到加州五个小时的飞行时间都不管饭。东航的空姐年轻漂亮,手脚麻利,美国航班上那些动作机械笨拙的空婶空叔真是比不了。

飞机转眼开始降落,空姐们急急忙忙地收拾饭盒、垃圾。这个航班时间短,事多,把她们忙乎坏了,对于乘客来说却是好事,吃饱喝足就到了,是我经历的最美好的旅程之一。

下了飞机走过长长的过道到达取行李处,这时在飞机上喝下去的饮料稀饭都已顺利地通过了消化系统,大家新陈代谢的速度大致相同,所以不约而同都奔向同一个目的地。

大连机场取行李那地方的女厕所很小,一个飞机下来的女同胞都涌进来的结果就是排起了长龙。

排了一会儿,三猪两只手提着裤子开始满地跳:“妈妈,我要尿尿,我要尿尿!”我看他小脸都红了,心知他快憋不住了,一路上这孩子都没在这个问题上犯错误,不能在最后关头晚节不保。和排在前面的女士们商量,能否让孩子先上,大家都无异议,我就领着三猪先进去了。我自己此时也比较急,只是考虑到孩子小不用排队,我不应该占便宜,所以孩子一尿完马上出来了又站到了队伍的最后继续排。

后来想起这事觉得是漫长的旅途让我的脑筋短路了。那时候人都已经进厕所里了,谁会在乎你们娘俩是一个人尿了还是两个人都尿了。

等到我解决了自己的问题再一次从厕所出来,卫生间里人已经走光了。在美国等行李半个小时四十分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所以我也不着急,和孩子们一起洗了手,擦干,再整理整理仪容,施施然走了出来。

一出卫生间就傻眼了。

大厅里空荡荡的,那熙熙攘攘的取行李的人已不见踪影。行李传送带犹自吱吱嘎嘎地转着,只有几件行李孤伶伶地躺在上面,全是我们的行李。

一个念头闪入脑中,立即心急如焚起来。

丢行李了?

不是。老远看的清清楚楚,五件,一件不少。

是想起了我姐来接机的事。在飞机上还暗自庆幸,之前告诉她的是“不打电话就照改了航班来接机”,确实没有时间打电话。

大连接飞机的人在外面透过大玻璃窗能看到行李厅里面的形势,她如果看到这班飞机的人都走光了,而我们没出来,肯定以为是没改签成,要是她掉头到哪里去喝杯咖啡等到下午再过来一趟,我怎么办?

这大连机场出行李也太快了点,简直可以用神速来形容,大人孩子上个厕所的功夫行李就取光了。我这次回国走过的中国大城市的服务部门的工作效率都远高于美国,相信这也是中国经济增长率遥遥领先于各国的原因之一。

拖过两辆行李车,将三猪和行李放到车上,转身一路小跑往外冲。

出了门直到看到我姐那熟悉的笑脸,才终于将一路憋在胸口的那口气长长地喘了出来。

还好,我姐这人办事比较稳妥,本来看到人都走光了她自己也要走的,转念又多待了一会儿。

一波三折的转航班之事,终于被她用稳妥给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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